沉塘

忙着哄老婆 出来讨生活
打扰了 告辞

[横说]像花儿一样

自己写的时候快被甜昏过去了

          充斥着土味情话的高中生恋爱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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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米乐剥开冰棍上的塑料包装,把还散发着白色雾气的凉甜固体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出这样一句话来。


林说正忙着换掉身上满是油烟气的制服,一边笑着对正在收银的老板娘告别,一边伸手拽开了系在腰间的围裙带子。而后轻快地扯起好友冲出了已经打烊的面馆,迈腿跨上单车的时候,扭脸露出了一个丝毫不克制的甜蜜微笑。“怎么看出来的?”


米乐的雪糕已经解决了大半,他单手撑着林说的车,看着木棒上残存的半拉雪糕在好友的话音里啪地掉到地上,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别吧,大哥,真谈啊?”


林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抢过那人手里怵着的冰糕棍儿,一抬手精准地画了个完美的弧丢进了垃圾桶。


“可以啊,几个月不练身手还在,打球去啊一会儿。”米乐摇头晃脑地扛了下好友的肩膀。


林说啪得打掉他的手,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笑着回绝道。



“今天不行,向横今天晚上有演出。”

“卧槽你可以啊,见色忘义!”

“少废话,快迟到了已经。”



米乐老大不乐意得撇撇嘴跳上后座,林说骑上车扬长而去,男孩软乎乎的头发在夏夜的微风里飘起来又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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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第一次见到向横也是和米乐一起,那时他刚换了一份兼职,原因是因为之前酒吧一条街的露天烧烤大排档的环境不太好,嗯,老有客人不怀好意占他便宜。



他又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格,上次气不过一拳撂翻了一个摸他大腿的男客人,顺手抄起啤酒瓶给那人脑壳上开了花。结果让老板好一通求情,第二天他就找财务结了帐甩手走人了。后来打工的这家面店虽然收入是不比之前,但是胜在老板娘人好省心。生意兴隆,月底抽成也多,店里的伙计也都热心肠,偶尔赶上他家教调课二话不说就给他带班。



那天晚上他下了钟,也是像今天这个夜晚一样,不过冬天冷下来之后天黑得很早,风吹过他露在领口外面的脖颈,有种又凉又软的触感。他推着车和好友并肩走在步行街的人行道里,路边用作圣诞节装饰用的松树和门店齐高,低垂的枝桠不时去够他的头发和脸。这时候空气里传来一阵好闻的味道。



它是如此突然的出现,以至于现在的林说也失去了比拟它的能力。如果硬要描述,那只能是:松树硬而干燥的枝桠被他一路拂开,解放碑喧哗但是又寂静得只余月色,他踩着渐长渐短的影子,听米乐说最近的一场篮球联赛里他喜欢的球员是如何在最后一秒反败为胜献出了全场最佳的三分。隐约的烤肉香气,加班的工薪白领急匆匆消失在写字楼里荡起的咖啡味,还有迎面走来光鲜亮丽的年轻姑娘身上的香水味,这是那晚的风闻起来的味道。他耳机里放着酷玩的一首老歌,他忘了看有没有星星。



当耳机里放着音乐的时候你很容易想入非非。风仍然在,林说在某个瞬间突然产生了一个愿望,他希望这段回忆和这一小段路,一起变成他的回忆。他念中学那几年有很多愿望,这是为数不多其中实现的那一个。



或者说,也不准确。因为那个不知道有没有星星的夜晚,就和那晚的风一样,是一种无法具体而言的东西,可能经过后期无数次的润色加工,形成了一个有点妙不可言的初次见面。如果一定要描述,那就是天空,街道,摇滚乐和向横。



向横应当就是那晚本该缺席的星星。



他正在路角的开放舞台上演出,黑色的夹克里面穿了一件鲜亮的芒果色套头卫衣。抱着吉他,追光下挑起眉毛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坏笑。站在立麦前开嗓的时候眼神会对着任何一个观众放电,虚幻又专注,深情又无畏。耳机与音响同步,林说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在美国西城区某个地下酒吧看那个成名之前的乐团在欢呼声里举起双臂重新返场。



是《Yellow》。林说把车往路边轻轻一送来不及锁就往场里跑,米乐被迫接管起看车的重任。这人的声音清冷纯净,并不像是搞摇滚的味道,只是这样一首浓郁的britpop的歌倒是意外地贴合那人一脸深情的演绎。他拔掉耳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地挤到前排,偶尔回头对发出不满的抗议声音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他长得好看,漂亮脸蛋也算是一种百试不爽的通行证吧。



向横闭着眼睛漫弹一小段变奏,轻巧熟稔的和弦设计之间手指翻飞,林说顶着三百度的近视硬是在人头涌动之中看见那人纤瘦的腕子上带着一条黑色牛皮手绳,上面还丁零当啷绑着一个小钥匙。



后来林说知道这是向横摩托的车钥匙。一次他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环着向横的腰问他,问他怎么把钥匙绑在手上,那人扑哧一笑很坦诚地说,老弄丢。林说隔着衣服掐他的腰笑他像个小学鸡,你干脆挂脖子上好了小朋友,向横委屈巴巴地说,硌骨头。



林说站在前排靠近音响的地方,声音震耳欲聋,但是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向横角度优越的侧脸和飞扬跋扈的刘海,颧骨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金粉,随着俯仰扭头,能看见一道迷离的光,偶尔在强光下还能看清那人鬓角一颗一颗闪亮的汗珠,配合着少年坚毅眉毛下的明亮眼睛,有一种惑人的奇幻美感。



林说呆呆地看着那人在台上兀自发光,什么贝斯架子鼓和键盘,什么松树街道和摇滚乐,沸腾的人群和空气里弥漫的味道,一瞬间都通通成为配角。



向横在乐曲高潮部分突然扯掉了外套,扬手丢进了人群,黄色卫衣上缀着的黑色飘带在手臂间舞动,一个漂亮的扫弦结尾。



不过林说无缘目睹少年向着观众鞠躬的赤诚模样,那件黑色的夹克外套不偏不倚地冲他飞过来,一把把他的头给罩得严严实实。很奇怪的是,林说无端觉得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像是已经上演了无数遍这种将出来有点烂俗到让人脸红的类似周围黑暗降临,只能看见你双眼为灯的情节。他甚至没急着用手拽掉外套,而是安静地呆在黑暗里听着那人最后一个余音消失殆尽。还抽空惊叹了一下衣服上不仅没有恼人的汗味,还充斥一股热腾腾的干净皂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成为那个夜晚空气里最后绵长又记忆深刻的尾调,定格在他的回忆里。



至于后来他是如何无知无觉地在那人下场后冲他伸出手要回衣服,看着对方满眼诚恳地软下表情讲抱歉,甚至是拿出手机划开微信把二维码的图往他脸上戳的时候都已无从考究。只是在向横一脸真挚地睁大眼睛说“这位哥,咱们也算有缘,加个微信嘛”的时候,他本能地感觉自己应该是推诿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对方瞅着他屏幕上还没有退出后台的播放曲目激动地攥住了他的手,像是批改卷子的老师终于见到了中意的满分答卷,一脸欣慰地使劲握了握,说,“果然我看中的人一般品味都不会差!我叫向横,交个朋友!”林说迷迷瞪瞪地跟着对方的指引紧了紧手指,然后乖乖地解开锁屏添加了对方的好友。



等他一脸失神地晃悠回停车的地方,米乐已经已经晃着手机让他看消息页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提醒。哦,还有一个显示名为“XH”的新信息。他甩了甩手,感觉刚才和某人十指相扣的地方烫得吓人。好友一脸怀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我说你怎么溜去看个路演,回来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林说瞅着好友的脸,回忆起那人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斟酌了一会,推着车招呼米乐上座,轻声给他哼了一小段《水星记》。米乐在他背后使劲儿地盯着前面那人红通通的耳朵尖儿,怀疑地打断了他。“什么情况,突然唱郭老师?”



“嗯,我现在心情就有点像那个,你知道吧?”


“哈!?”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就这个。”


“啊?林说你酸不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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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人来人往挤得要死,林说把米乐胸口还没有摘掉的校徽取掉放到裤兜里,露出个威胁样的笑容。两个还未成年的小朋友轻车熟路地跑到吧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一人叫了一杯无酒精的气泡水。


林说拿搅拌棒一下一下戳这在汽水里起伏的柠檬片,一手划开手机给向横发语音。一边黏黏糊糊地软着嗓子跟对方讲话说抱歉啊今天店里生意忙迟到了,一边斜着眼瞪故意做出浑身起鸡皮疙瘩状的米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没一会儿,人群就安静下来。舞台降了一束追光打在向横脸上。这已经今天的最后一次返场了,乐队的人撤了乐器,就剩少年一人背着吉他负手站着,狡黠又挑衅般冲着场下的某个角落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昭示着今天的演出应该不出意外是大获全胜。林说发现向横这会儿穿的随性又简单,格子衬衫歪歪地系在腰间,显得腰窄肩宽,英气十足。刘海没吹,发带一拢,松垮地摊在额头上,连眉眼也温柔了不少。



他伸手揽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连唱数首之后的嗓子带着点喑哑的低沉感,“晚上好啊,各位。”


最后那个尾音拉的有点长,像是小猫一样挠在人的心上。林说感觉自己刚喝的气泡水可能上头了,这会儿已经晕晕乎乎的心跳加速。


“我朋友前两天听我唱情歌。”他顿了顿,眼神向吧台这边扫过来,“荒腔走板的,他还觉得好听,估计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林说感觉自己心口又是一跳。


“那今天最后一首了,唱一首慢歌送给他。”


林说发现,向横没有说送给你们或是送给大家这样的话,虽说是“送”,却是那样强势不容拒绝地在后面缀了“你”的特定谓语。


“其实我最近有练一下这种歌来着,今天会好好唱的。不过……我还是先拿琴拨一下吧。”



酒吧里响起零零散散的掌声,人们对舞台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从背上取掉吉他的少年发出善意的笑声,而后林说感觉自己的背上突然受到了一记肘击。不用回头也知道米乐现在一脸炸碉堡般大义灭亲的表情,林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忽视的颤抖喊道,“我帮你拨好了。”


该死,居然还像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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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磕磕绊绊地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小木台。舞台有点过于小了,两个人站着对视会脸红的那种暧昧距离。林说接过吉他盘起腿坐下来,瞄了一眼谱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就知道是《小酒窝》,向横撑着胳膊半弯着腰看他,抬头仰角看过去能看到对方薄薄的眼皮撑起两弯深深的眼窝,头顶的灯光倾泻下来,在向横的眼角鼻尖形成一汪小小的湖。


这人依旧板着脸,但是嘴角微微地翘起来,像是在质询他忍俊不禁的原因。林说感觉这种目光下,自己脸上身上都有些隐隐发热,索性扭过脸不看向横。




林说闭了闭眼,慢慢地深呼吸,手指扫过琴弦,带起一阵轻快地滑音。林说在脑子里念着前奏的音符,弹了起来。



“我还在寻找

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


声音窜进林说的耳朵,让他一时有些失陷。他很久没当着这么多人,公开的,正儿八经的弹琴,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一个刚还跟好友扯皮的未认证男友。他心里有点害怕,感觉手指都变得僵硬麻木,但当他睁开眼睛,却看到向横。年轻人直直地看他,没闪躲,也不犹豫,眼神明亮的像一只箭,林说觉得几乎刺痛了自己,他偷偷地想,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拉开弓一击即中,我遇见你应当归为避无可避。



“幸福开始有预兆

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


林说小声地眯起眼和着唱,免得向横抢拍。


“然后孤独被吞没了

无聊变得有话聊”


有变化了。



林说抬头看着那人弯着腰在自己头顶一句一句温柔地唱着歌,手腕上的小银钥匙凛凛反光,感觉到确乎有什么变化正在发生,像是花儿一样,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小酒馆里,呼啦啦地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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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米乐用拙劣的演技倾情表演了喝啤酒一杯倒,而后知情知趣地骑着林说的自行车扬长而去。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冲着林说飞了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给他说,寝管我搞定,向横你好好把握!为弟则刚,不用谢我!


林说还没来得及伸手捂住他的嘴,向横就背着琴连蹦带跳地挎过他的肩膀顺势往后一带,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然后一脸关切地问米乐自己回去真的没事吗?得到肯定回答之后笑眯眯地冲着后者摆了摆手说再见。留下被圈住的林说一脸错愕地看着米乐以从未有过的矫健蹬车向前。



他小心翼翼地从对方驾着的胳膊下面钻出来,探着脑袋歪着头戳了戳向横。


“现在干嘛?”


向横笑着撩了一把刘海,笑出尖尖的虎牙。“回家!”



林说顺从地点点头,伸手帮他背琴,向横拦了一下,没拦住。就一路小跑地跟在林说后面拿手托着琴包,一脸紧张地问,“说说重不重?”林说拿小尾巴没办法,伸手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压低声音凑近耳朵问他,“我今天唱歌好不好听?”


林说愣了一下,脸砰得红起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向横开心地大笑起来,戳了下林说鼓起来的脸,看着后者从嘟嘟的嘴巴间长呼出一口气。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


林说紧张地看着那人走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背影。


“……觉得向横也真他妈太帅了吧。”


林说翻了个白眼,看那人快步跑到天桥底下的台阶上站在高处,怕挨林说猫仔似软绵绵的拳头。林说把吉他有持无恐地拎在手上,示威地晃了下。



“皮这一下你很快乐是吧,想要琴琴就乖乖过来挨打。”



向横立刻哭丧着脸跑过来接住琴包,但林说总觉得这人张开怀抱的同时也一把把自己搂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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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横是个有时候会突然很幼稚的人,比方说把好贵的车钥匙随便串成手绳还扔的哪里都是,比方说骑摩托带他的时候会恶意急刹车,就为了林说一头撞在他背上然后老老实实带那个粉红色的helloKitty头盔,比方说会把自己使了很久的吉他起一个琴(qǐn)琴(qín)这么土味十足的名字还叫的乐此不疲。



林说乐队的键盘手神神秘秘地跟他分享这个趣事的时候,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扭脸看向横求证。后者骄傲地撇撇嘴,一边抱着吉他调音,一边说,“琴琴是爱称啊,这叫干一行爱一行,你懂不懂啊?”



林说凑过去抢过琴弹了一段偶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节奏。小声的回了一句。


向横蹲在他旁边突然凑近问他说什么,林说笑了笑没再重复。


“你什么时候对我有爱称啊?”当时他这样想到。



向横的乐队第一次在一个小体育场里跟人家拼盘演出的时候,林说翘了晚自习去看现场。他还举了一块小小的灯牌晃了整场,傻的不行,又因为这种小小的私心自己甜蜜得不行。结束之后他们一行几个人去路边摊撸串吃烧烤,对着瓶吹啤酒,那天晚上向横的眼睛亮得要命,盯着他的时候林说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只能一瓶一瓶扬起脖子吨吨吨。


最后的结果是他不负众望的喝多了,醉的跟烂泥似的摊在向横身上。



勉力冲着乐队的其他人招招手,傻里傻气地边打酒嗝边说再见。他听见那个梳着脏辫的高个子女生笑嘻嘻地叫他横哥的小粉丝再见,然后在剩余几个人的哄笑声中一脸茫然无辜地回头盯着向横,口齿不清地重复着小粉丝。然后一头栽在了桌子上,随着一声闷响靠在桌边的吉他也应声倒地,向横下意识地伸手去托琴,回头就看见林说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吃了辣椒的嘴巴红红的,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他骂向横是个没良心的,心里只有他的琴琴,摔倒了都不知道扶自己,亏自己还靠着成绩好厚着脸皮跟老班撒谎翘课出来看他演出。伤心的不行,泪水一颗一颗挂在睫毛上。向横慌了手脚,自知心虚地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林说的背,像哄娃娃一样小声地说着好话赔不是。结果这人越哭越凶,还拿拳头捶他肩膀。


向横哭笑不得,最后背过身蹲下去,扭脸对哭得可怜兮兮的林说讲,“上来我背你,除了背过琴琴就只背你喔。”



林说不哭了,一抽一抽地吸吸鼻涕,两手顺从地环住向横的脖子。末了闷闷地在他耳边说,“我现在好受一点了,那我背琴琴吧。”



向横两手抄着林说的大腿,感觉这人轻的不像话。林说肩膀上歪歪斜斜地挎着琴包,感觉比他还要大。他们一人背着人,一人背着琴。像是摞人塔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过那些有狗吠,有玉兰花香的街道上,走过夜晚一盏盏黄色的街灯,走过月光下渐长渐短的一个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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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说第二次下榻向横的小小出租屋。他之前听向横说过向横家里其实蛮有钱,就是父母经常不在家,他就从郊外的别墅里搬出来自己租房住,也好接待朋友,串场演出。小小的卧室里贴满了乐队海报,桌子上零散着乐谱和复习资料,向横就在他隔壁学校,属于那种不怎么用功学习但是考前用用功也能有不错名次的聪明学生,所以老师对他天天不务正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说仰面躺倒在床上玩向横的手指,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自己打工遇到的趣事,跟他说乖学生怎么在小胡同里打架,说米乐和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还谈到未来自己想去的大学和向往的城市。


向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一边并肩躺在他身边,两个人像是天马行空的旅人拉着手躺在大西洋的冰盖上看极光。其实头顶的天花板上只有一盏小小的顶灯。伸出手的话能看到墙上变幻的黑影子,林说比划出一个小马头,还撅起嘴吧嗒吧嗒地配音。



向横伸手包住他的双手,然后将食指竖起。


轻轻地歪过头纠正道,“现在是独角兽。


林说笑了,那首在他脑海里回响很久的曲子终于成了调,轻轻地从嘴角哼出来。


此时此刻琴琴靠在墙角,拖鞋七扭八歪地散落在地板上,出租屋里只有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和林说轻柔的歌声。他们俩手拉着手,也许在这个夜晚他们会接吻,也许不会。但是林说打心眼儿里希望,自己絮絮叨叨描述的现在过去和未来,都有身边这个人的身影。像花儿一样,永永远远热热闹闹地盛放着,灿烂着野蛮生长,热泪盈眶。



向横伸手关了灯,黑暗里林说扭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喂,你叫我什么啊?”


向横没说话,举过手机打开微信给他看。


对话框上的备注不是林说,也不是他偶尔跟着米乐乱叫的说说,也不是有点自恋嫌疑的横哥小粉丝,而是有点没头没脑的简单两个字——“一行”。


“我这叫爱称。”干一行爱一行你懂不懂啊?


林说在被子里使劲掐向横的胳膊,像是无数个夜晚他坐在向横的摩托车后座上被恶意刹车时做的那样,头盔很厚,但是能听见心跳。



Fin.


本阿姨也好想谈恋爱啊孩子们还是要好好念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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